很多人听闻我在印度独自旅行
都问“怎么样”
一脸担心
要从我口中证实情况糟糕的事
老实说
我确实遇上前年七一三的孟买轰炸与去年两次戒严
那种恐惧确实是挑战还有明天的信念
去借电话打电话给家人报平安时
想去拥抱我那还在烫明天工作服的同事兼朋友
怕自己先崩溃而作罢
脑子已不受控制地反复思考
我过得了今夜吗 现在去机场吗
最后还是无宗教地祷告入睡
整夜梦不断 家人朋友都挤进我的梦
在Agra火车站被人故意撞身多次
即使这不是首次在印度搭火车
却没有一刻不保持戒备
更没有求救的对象
只好快步混到外国游客中
确定出口方向
快速地离开火车站
但我也会坦言
除却恐怖袭击
孟买较我住的Subang黑区安全多了
我这一身警戒 只穿平底鞋 房内最贵重的是整个小型图书馆
全是这八年在住的地方独自走路
数不清的被跟踪 房子被破门多次
而披上的仙人掌刺
第一次遇见坦克车是在孟卖闹市里
很自然地像其他车辆停放在街上
后来平常得忘了它的存在
在大型商场外酒店甚至新德里的轻快铁站
遇上的严检 完全不用惊讶
因为即便在曼谷及马尼拉
排场更大
有猎犬附加机关枪
而这个国家的人民到底是怎么看待这样的动荡不安呢
孟卖被袭击当晚
值班至当地时间八时许
对面桌的收音机不停大声播放着像新闻的印度文告
正烦着如何集中精神
值夜班的同事卫走到我身边小心翼翼地对我说
“想告诉你一件事但你不要被吓着好吗”
我以为是公事上又出乱子 难不倒我
不假思索轻快地说好
他不出声看着我
事情应该更严重吧
我换语态沉稳地说好
他停顿整理好思绪带点忧心地说
“孟卖市区三个地点刚被轰炸”
他怕我害怕淡笑着却无法掩饰眼里的泪光
“又是邻国的纠纷”
我歪着头想知道“邻国”指的是哪个地理位置
他迟疑片刻压低声音简单描述印度与巴基士坦的多年恩怨
不多说是因为纠纷都在政治台上
台下印度平民有巴基士坦朋友平凡不过却重要可以
乘升降机离开公司 遇上不认识同事们交班
大都眉头深锁 紧抿着嘴 与一贯那笑容满脸的孟买人有偏差
我站在骨牌披萨店等待我那也许是最后的晚餐
店内平版电视反复重播同样的炸药侵蚀后的残局与鲜血
我完全想不到任何三十六计
周围的百姓没有人有离开的选择
那夜只有电话线全被慌乱占去
隔天我的当地同事的出席率出乎我意外的高
还有同事因火车路线瘫痪（其中一袭击点正是市区的火车道路的交换站）
凌晨二时半便出发到公司
我想起自己国家的人民
一些看心情翘工的人们
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有机会一定去
百多天逗留在印度三个城市
已发现躲在后面的冰山
愉快的事 细数还真不少
就像这相片一样
拼命地对焦着
焦点还是拿捏不当
眼睛看到的
却是难得整座孟买国家公园里秃头山上的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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